“史上最严大气污染防治”收官在即，铝行业也在“看天吃饭”
——解读“26+2+11”2020-2021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影响
为落实《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切实加强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2020-2021年秋冬季大气污染防治工作，中国生态环境部研究起草了《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2020-2021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方案（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意见稿”）并于9月28日正式发布。2020年是“十三五”收官之年，“十四五”开局之年，也是“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最后一年，时处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的第4个攻坚季，更需圆满收官。那么，在“史上最严大气污染防治行动”即将收尾关键期，2020-2021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会对我国铝行业（尤其是氧化铝及电解铝）产生哪些影响？
防治辐射范围未做调整 目标要求进一步提高
根据意见稿内容显示，此次2020-2021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实施范围主要指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涉及7个省市，共39个城市（“26+2+11”）（见图1）。
图1 京津冀及周边、汾渭平原涉及省市情况
数据来源：我的有色网
具体来看，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包含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石家庄、唐山、邯郸、邢台、保定、沧州、廊坊、衡水市以及雄安新区，山西省太原、阳泉、长治、晋城市，山东省济南、淄博、济宁、德州、聊城、滨州、菏泽市，河南省郑州、开封、安阳、鹤壁、新乡、焦作、濮阳市（含河北省定州、辛集市，河南省济源市），共28个城市；汾渭平原包含山西省晋中、运城、临汾、吕梁市，河南省洛阳、三门峡市，陕西省西安（含西咸新区）、铜川、宝鸡、咸阳、渭南市（含韩城市）以及杨凌示范区，共11个城市。
根据国务院2018年印发的《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要求，2020年我国要确保实现污染防治攻坚战阶段性目标，因此，2020年作为攻坚战最后一年，污染防治目标要求更高。意见稿指出，2020-2021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的主要目标是全面完成《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确定的2020年空气质量改善目标，协同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同时，明确将2020-2021年秋冬季目标设置为两个阶段，根据2019年一季度和四季度污染水平，分类确定各城市的PM2.5浓度和重污染天数控制目标，按照污染程度分为6档，对“十三五”目标完成进度滞后的城市进一步提高要求。
通过我的有色网数据对比分析，从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2019-2020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目标完成情况来看，与铝行业紧密相关的城市中，除了运城市之外，其他城市基本完成目标。然而，根据最新要求，2020-2021年度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各城市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平均控制5-12天以内、汾渭平原各城市重度及以上污染天数平均控制5-13天以内，对于不少地区来说，还是会有一定压力。
全面深化绩效分级差异化考核 减排实施更加合理化
自2019年强化重点行业绩效分级管控以来，差异化应急减排“深得民心”。最新公布的意见稿指出，2019-2020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将全面实施绩效分级差异化减排。要求，各地严格按照《重污染天气重点行业应急减排措施制定技术指南》有关要求，全面推进绩效分级差异化管控，鼓励环保绩效水平高的“先进”企业，鞭策环保绩效水平低的“后进”企业，以“先进”带动“后进”，提升环保基础工作整体水平。
对39个重点行业（见表1），绩效分级按《技术指南》有关指标严格执行，原则上，评为A级和引领性的企业，重污染天气应急响应期间可自主采取减排措施；评为B级及以下和非引领性的企业，应严格落实《技术指南》中不同预警级别各绩效等级对应的减排措施要求。在重污染天气预警期间，环保水平高的企业可不采取或少采取停限产等措施，环保水平低的企业则需加大减排措施力度。以差异化管控鼓励“先进”，树立标杆企业；鞭策“后进”，提升环保基础工作水平，促进行业转型升级，实现污染减排与行业高质量发展的双赢。
表1 39个重点行业
数据来源：中国生态环境部
重污染天气预警“先行” 重视应急预案指导
根据意见稿要求，各地需积极开展重污染天气应急，加强重污染天气区域应急联动。按照预案启动重污染天气预警，采取应急减排措施。
图2 空气质量指数AQI污染等级划分情况
数据来源：我的有色网
按照重污染天气的可持续时间、影响范围和危害程度等因素，京津冀城市重污染天气预警划分为4个等级，由低到高顺序依次为蓝色预警、黄色预警、橙色预警、红色预警。重污染天气预警统一以空气质量指数（AQI）24小时均值为指标。目前AQI共分六级，从一级优，二级良，三级轻度污染，四级中度污染，直至五级重度污染，六级严重污染；空气污染指数划分为0－50、51－100、101－150、151－200、201－300和大于300六档（见图2）。从意见稿内容来看，黄色预警、橙色预警及红色预警成为划分减排比例的重要参考依据之一。
那么，具体到我国铝行业，此次意见稿发布具体影响意义在哪儿？
根据有的有色网监测数据显示，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2020-2021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辐射区域覆盖氧化铝建成产能6210万吨，占比全国份额的68.5%，涉及城市主要有滨州市、吕梁市、聊城市、三门峡市、运城市、晋中市、焦作市、淄博市、郑州市、洛阳市、阳泉市（见图3）；覆盖电解铝建成产能1496.5万吨，占比全国份额的32.2%，涉及城市主要有滨州市、聊城市、洛阳市、铜川市、吕梁市、郑州市、运城市、焦作市、阳泉市（见图4）。
图3 “26+2+11”涉及的氧化铝生产企业分布情况
图4 “26+2+11”涉及的电解铝生产企业分布情况
另外，通过我的有色网数据对比，从此次涉及的7个省份来看，只有3家氧化铝生产企业未涵盖在39个城市之内，具体是国家电投集团山西铝业有限公司、河南有色汇源铝业有限公司、龙口东海氧化铝有限公司，氧化铝建成产能合计520万吨；只有2家电解铝生产企业未涵盖在39个城市之内，具体是南山铝业、永登铝业，电解铝建成产能合计95万吨。
表2 “26+2+11”辐射氧化铝产能情况（万吨）
数据来源：我的有色网
表3 “26+2+11”辐射电解铝产能情况（万吨）
数据来源：我的有色网
据我的有色网分析，若以运行产能计，截止到8月底意见稿辐射区域覆盖氧化铝运行产能4910万吨，占比全国份额的67.9%；辐射区域覆盖电解铝运行产能1083万吨，占比全国份额的28.5%。单纯从辐射区域供需结构来考虑（不考虑进口），在同等减排比例情况下，氧化铝现货供应将出现偏紧局面。
铝行业减排分级更细化 企业及生产环节不再“一刀切”
今年6月底国家公布《技术指南（2020年修订版）》，扩大绩效分级行业范围，完善相关指标和减排措施，供开展重点行业绩效分级，也是此次意见稿实施依照标准之一，其中包括氧化铝及电解铝行业。
具体看，氧化铝行业减排措施：
<1 A级企业：鼓励结合实际，自主采取减排措施。
<2 B级企业：黄色及以上预警期间：熟料烧成和焙烧工序停30%，以生产线计（停产一年以上生产线不计入基数，下同）；停止使用国四及以下重型载货车辆（含燃气）进行运输。
<3 C级企业：黄色及以上预警期间：熟料烧成和焙烧工序停50%，以生产线计；停止使用国四及以下重型载货车辆（含燃气）进行运输。
<4 D级企业：黄色及橙色预警期间：熟料烧成和焙烧工序停70%，以生产线计；停止使用国四及以下重型载货车辆（含燃气）进行运输。红色预警期间：熟料烧成和焙烧工序停70%，以生产线计；停止公路运输。
<5 备注：重污染预警时间连续超过10天的，停产焙烧炉可恢复50%。
具体看，电解铝行业减排措施：
<1 A级企业：鼓励结合实际，自主采取减排措施。
<2 B级企业：黄色预警期间：停产10%，以电解槽计，同时火法碳渣处理线停产，停止脱硫系统大修；停止使用国四及以下重型载货车辆（含燃气）进行运输。橙色及以上预警期间：停产10%，以电解槽计，同时火法碳渣处理线停产，停止脱硫系统大修，停止铝灰炒灰作业；停止使用国四及以下重型载货车辆（含燃气）进行运输。
<3 C级企业：黄色及以上预警期间：停产20%，以电解槽计，同时火法碳渣处理线停产，停止脱硫系统大修，停止铝灰炒灰作业；停止使用国四及以下重型载货车辆（含燃气）进行运输。
<5 备注：针对电解槽等短时间内难以停产的工序，建议在重污染频发的秋冬季期间，提前调整生产计划，确保预警期间企业能够落实相应应急减排措施。秋冬季集中停产或提前停产到位的企业不参与重污染天气应急减排。
综上所述，我们非常明晰看到今年秋冬季大气污染防治在对待铝行业企业生产方面“更加人性化”，从行业到企业、从企业特点到工艺技术，国家方面考虑地更加全面和精准。
第一点，企业分级对待更加明确。根据能源类型、热电锅炉、污染治理技术、排放限值、无组织排放、监测监控水平、环境管理水平、运输方式、运输监管等差异化指标作为我国氧化铝行业绩效分级的标准；根据装备水平、自备电厂、污染治理技术、排放限值、无组织排放、监测监控水平、环境管理水平、运输方式、运输监管等差异化指标作为我国电解铝行业绩效分级的标准。在大气污染治理实施初期，由于缺乏规范化指导和管理，铝行业限产“一刀切”现象非常普遍，使得一些优质企业得到不公平对待。
第二点，停产限值分级更加合理。进一步将重污染天气预警作为考量行业停产限值的重要参考依据，综合考量黄色预警、橙色预警及红色预警期间情况。另外，停产分级有10%、20%、30%、50%、70%、100%等区别。
第三点，氧化铝行业减排重在熟料烧成和焙烧工序。作为污染物产生的主要流程，熟料烧成和焙烧工序成为氧化铝行业减排重点环节，但这也意味着其他流程环节并未强制关停。比如，企业可产出中间物外销或代加工，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停产带来的部分损失。
天气不再那么“糟糕” 铝行业限产压力或有限
经过近三年的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我们所处的生态环境已经得到明显地改善。现在，抬头，我们能经常看到湛蓝的天空；低头，我们能随时望到清水里的游鱼。据我的有色网监测数据显示，2017年下半年至今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铝行业代表地区的空气质量指数明显下降。11地AQI平均值基本处于100上下，而在2017年之前，11地AQI平均值经常超过150（见图5）；11地AQI最大值基本处于150-300，在2017年之前，11地AQI最大值习惯性停留在200以上水平、甚至爆棚至500左右（见图6）。
图5 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铝行业代表地区AQI平均值变化趋势
图6 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铝行业代表地区AQI最大值变化趋势
既然采暖季限产考量的重污染天气预警级别，那么倘若天气情况较好，那么铝行业企业限产规模将明显低于理论值。另外，从生产企业角度分析，除非行业价格远低于成本线以及非正常事件发生，会迫使企业主动减产之外，氧化铝及电解铝生产经营者不太会积极主动减停产，而且对于氧化铝行业来说，复产也是相当迅速。
若采暖季减产达成 氧化铝进口有望补缺
据我的有色网分析，由于此次限产按照绩效分级及重污染天气预警等综合指标执行，存在很多不确定性，难以有效核算氧化铝及电解铝具体的减停产规模，当前铝行业有点像“看天吃饭”。但是，一般来说，对于氧化铝弱市来说，利好消息多少能够发挥点作用，尤其是在冬季备货前期。还有，今年采暖季限产，氧化铝行业减排限值远远高与电解铝行业减排限值，倘若黄色及以上预警出现，氧化铝短期现货供应必将受到一定影响。
图7 中国氧化铝净进口情况
数据来源：我的有色网
然而，后续我们仍需要注意氧化铝进口情况，自2019年我国氧化铝回归净进口局面之后，海外氧化铝流入呈现增加之势。今年下半年以来，我国氧化铝月均进口量为34万吨，氧化铝进口量最高达到42万吨，倘若国内氧化铝出现短暂小幅缺口，不排除就近氧化铝进口补缺。
总而言之，最新发布的《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2020-2021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方案（征求意见稿）》必将引起一片波澜，其将在未来几个月对我国铝行业产生比较大的影响。短期利好氧化铝及电解铝市场，但中长期影响存在很大不确定性，具体需关注企业评级及重污染天气预警情况。另外，需要关注海外氧化铝市场变化，紧盯氧化铝进口量价走向。
附件：关于征求《京津冀及周边地区、汾渭平原2020-2021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方案（征求意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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